【西夏通货】折十铜钱身世考
作者:献福寿山石
(新浪收藏2018.01.16.修订版)
笔者早年集得一枚“西夏通货”折十铜钱(泉界认为钱径达37CM即为折十)。此币在几种国内有影响的《古钱典籍》中未见刊录,仅发现“柳冬青”先生2009年编辑出版的《中国古代珍稀钱币鉴赏与投资》一书有照片展示(125P),遗憾该书图片仅标尺寸、重量,未做详细介绍。
之后笔者在互联网遍及查找,发现《新浪博客》“古泉园丁”老师及“泉缘大叔古钱展馆”有藏,此外,暂未看到他人展示。足见这枚“西夏通货”存世罕少、弥足珍贵。
“西夏通货”顾名思义与西夏有关这是毋庸置疑的,但钱币以“西夏通货”作为钱文,笔者认为其并不代表它就是西夏所铸。文章伊始即带有火药味并进入矛盾碰撞,说明这枚“西夏通货”非等闲之辈,它有深意,有神秘感,值得深入探究。
“西夏”这一称谓是历史上“宋、辽、金”对割据在我国西北地区“大夏国”的别称,大夏政权对此仅仅予以默认。至今我国史学界仍习惯沿用这一称谓研究这段历史,不曾见到大夏国自称“西夏”,大夏国也不可能铸造与本国意愿相驳的钱文铸币。这样一来“西夏通货”出处成谜,愈显神秘。
大夏国是中国历史上由“党项”民族建立起来的封建王朝,其国号“大夏”(公元1038-1227年),定都“兴庆”(今宁夏银川)。因地理位置居于中国西部,史称“西夏”,历经十帝,享国一百八十九年。
“西夏通货”诸谱未载、史料缺失,想知道他的来龙去脉并非易事。单从钱文字面解释,此币铸于西夏王朝存续期间并无疑义,具体出自何处,是大夏自身铸造还是出自同时期的辽国、金国仰或北宋,的确是个待解之谜。倘若是大夏国某位君主所铸,为何将此币的名称钦定为自己不曾使用过的“西夏”称谓铸币,这一现象有违常理,难以采信。若不为大夏所铸又是何人所为呢?想要探解迷团首先来回放一遍“宋、辽、夏、金”历史以及部分中国货币发展史,个中仰或览取倪端。
北宋王朝历来重文轻武,经济文化一派繁荣,但对当时盘踞在我国北方各少数民族政权却缺乏强有力的统治手段,逐渐形成群雄割据局面。过去割据政权定期向大宋王朝纳贡并接受册封,看到北宋的软弱、似抓到鸡肋,形势发生逆转,由过去纳贡变为索取。北宋朝廷为维持和平一味退让,仿佛世间唯有忍让才能换取太平,致使割据政权有了长足发展,形成与北宋互为鼎立的局面,若干年后北宋被金所灭。在此之前北方地区分别产生出“大夏、辽国、金国”等独立政权,相互间时而兵戎相见、时而和好如初。
纵观宋、夏两国之间的历史,基本就是战争关系。从李元昊立国称帝(公元1038年)到北宋灭亡89年间,宋、夏两国的战争就发生了五次,小型摩擦几乎不断。李元昊称帝当年即爆发了第一次宋、夏战争,其间有四次重要战役。直到公元1044年双方才签署了《庆历协议》,两国罢战修好,以宋每年给大夏提供“银五万两、茶两万斤,另每逢节日再赐银2.2万两、绢2.3万匹、茶一万斤”的代价换取了一时和平。可见宋朝武备不足造成如此尴尬局面实属无奈,泱泱大国空有其名,让人瞠目结舌、贻笑大方。这一时期两国虽然恢复了一些边贸活动,但规模不大。
和平喘息好景不长,时隔二十几年,公元1064年第二次宋、夏战争爆发,至此两国战火延绵不断,直到北宋被金国灭亡(公元1127年)。由此可见宋、夏两国基本是宿敌关系,宋没有时间也不可能铸造这种钱币与大夏国进行有规模的贸易活动。即便北宋为了折消给大夏的赠银,也不会铸此货币用来抵赎,这样做有失大国风范,此币若大宋所为史籍必留痕迹,由此判断“西夏通货”绝非北宋所铸。
排除宋铸可能,再来看看夏、辽关系。早在公元1031年辽将“兴平公主”(辽兴宗的姐姐)许配给李元昊,成婚后夫妻关系不睦,政治联姻并未达到目的。兴平公主病死后两国反目为仇,以致后来发生了两次“贺兰山大战”,战争细节不予细数,但双方均付出了惨痛代价。大夏通过与宋、辽的战争为自己争取到了相互平等的地位,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。但夏、辽间从此结下了梁子,辽亦不可能铸“西夏通货”与大夏过密交往。辽国当时主要的贸易伙伴为北宋,再说从近年东北地区发现大量辽与宋代钱币来看,辽国并非缺钱。古时铜钱在各国互为流通,辽国即便与大夏经济往来亦无需另铸它国国号钱与之交易。
接下来我们再看看夏、金关系。公元1115年金兴起,仅隔九年两国便建立起睦邻友好关系。之后百余年两国虽有一些小的摩擦,但关系总体友好。后来北宋、辽国均被金国所灭,大夏经济实际被金掌控,历史上他们两国曾经产生过“夏金同盟”,两国间的经济贸易自然密切。正因如此,金国铸制“西夏通货”流通两国顺理成章。大夏在金国西部,称其西夏定位准确亦不失对其尊重,邻邦铸制此币一可方便交流一可加深两国情感,此举大夏也欣然接受。
再则,从中国货币史的演化过程看,以“货”字出现在钱币上自古有之。例如战国时期的“莒冶法化”;新莽时期的“货布、货泉”;南北朝时期的“丰货”;五代十国的“永通泉货”;辽国的“通行泉货”;再后来就是金国的“承安宝货”。前四种“货”字币与宋、辽、夏、金并非同一时代,可谓风马牛不相及,仅举例作为论述。剩余辽、金两国均铸过“货”字币,前面章节已将辽铸“西夏通货”排除在外,而最有可能铸造这枚钱币的非金国莫属。金章宗完颜璟承安二年(公元1197-1200年)铸有“承安宝货”钱,此时金国已进入晚期,“西夏通货”若在“承安宝货”之后铸造,这也是“西夏通货”至今难得一见的原因之一。
另外还有一个重要依据可以佐证“西夏通货”铸于金国。金在历史上曾经铸过一枚“金国通宝”国号钱 ,这枚钱币诸谱未载,目前少量发现有铅、铜、银几种形制面世,因史料缺失,铸期不详。但其国号面文告诉我们它即为金国所铸、毋庸置疑。笔者恰巧集得一枚“金国通宝”铜钱,其面文书体与“西夏通货”皆为楷书旋读,书法似出一人之手,特别那个“通”字的写法两币如出一辙,钱币整体形制极其雷同。
“西夏通货”与“金国通宝”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并不是什么巧合,它们之间确有渊源。同为国号钱;钱型相仿;字体雷同,同时期、同铸地特征明显,两枚钱币通过仔细观察又可看出其间存在同祖关联。通过上述章节论述以及两枚钱币同宗互证,我们可以看出“西夏通货”并非大夏本国所铸,亦非宋、辽铸造,它的实际铸地就在金国。从这枚“西夏通货”钱币铸地面纱最终撩起,还可清晰看到夏、金两国经济一体化的历史印迹,追踪更多美好的历史画卷。
综上所述“西夏通货”不仅在夏、金史留有佳话,在今天看来,这枚“西夏通货”的历史地位也是不容小视的,它虽小但却是一个和平使者。若问古籍为何不载?说起不得不老调常谈。起始原因我们不难看出铸造此币时金国已近晚年,铸期自然不会很长,铸量不丰,流通地域不广。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大中央政权主宰编史著书特权,他们均对割据政权抱有偏见,不会重视旁枝信息的采纳,有遗漏实属正常。
以上论点是对“西夏通货”真实身份探求的一点粗浅分析,个见,仅以商榷、旁作参考,不足或冲撞之处敬请谅解。
是品为青铜质,熟坑,铸制精美,钱文秀丽,锈体老旧,包浆自然。钱径37.5毫米、穿径6毫米、厚3毫米、重20克。为清楚辨别、同宗互证,特将金铸“金国通宝”一并展示,请泉友鉴赏。
现在可以断定“西夏通货”为金国所铸,存世极罕
蕉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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